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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怎么各種十佳影片名單,總有他?

2021-12-22 10:33:32 來源:人民日報客戶端

臨近年末,各大網站、雜志都在公布自己的2021十佳片單。

如果留心一下就會發(fā)現(xiàn),不管其他名字如何變換,像定海神針般駐扎的,一定是那部電影。

那就是濱口龍介的《駕駛我的車》。

它不僅俘獲了《電影手冊》《視與聽》《電影評論》《紐約時報》《時代》《紐約客》《綜藝》等,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資深媒體。

甚至是在前兩天奧巴馬公布的年度片單中,也赫然排在第一位,緊壓著后面一眾歐美電影。

和此前殺入北美頒獎季的亞洲電影相比,《駕駛我的車》的“賣相”很獨特。

首先,它很長,將近三個小時,當然這也是濱口的基操。

此外,它的文本非常非常復雜,其中的關鍵性臺詞或情節(jié),都有文學性極強的原著托底。

而最關鍵的是,本片并非主流好萊塢對亞洲電影的一貫“取向”。

既非如《寄生蟲》般強烈的類型片風格,批判一個具備共鳴的階級現(xiàn)實,也沒有制造任何民族性的東方奇觀。

《寄生蟲》2019

內容就是一些濱口電影中最常見的、充滿歧義的日常,甚至它所要表達的主題也充滿了非東亞哲學難以共情的內斂、守靜和幽微。

總的來說,《駕駛我的車》對歐美觀眾來說,其實并不十分“友好”。

但大抵是佳作難藏,它不僅位列了年末的各大十佳榜單,更是打響了頒獎季頭炮,拿下紐約影評人協(xié)會的最佳影片大獎。

如此看來,入圍奧斯卡最佳影片應該問題不大,最終斬獲一兩個奧斯卡大獎也不是沒有可能。

近幾年,無論是為了政治正確還是多元文化,好萊塢都對亞洲電影投入了更多的關注。

(尹汝貞憑借《米納里》拿下奧斯卡最佳女配角)

但如果拿《駕駛我的車》去和此前幾部橫掃北美頒獎季的韓國電影相比較,就會發(fā)現(xiàn):

在這樣一種大背景下,濱口龍介并非被“選中”的那一個,而是穩(wěn)扎穩(wěn)打,在藝術性上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性。

從2015年,將近五個小時的《歡樂時光》在洛迦諾電影節(jié)首映,大家開始注意到這個年紀輕輕,就拿出神作的導演。

(2015《歡樂時光》)

到2018年的《日以繼夜》入圍了戛納主競賽,濱口龍介開始大放異彩,走上了世界影壇的“新寵”之路。

2021年無疑是他的爆發(fā)期,《偶然與想象》《駕駛我的車》兩部電影分別在柏林、戛納斬獲大獎,一片叫好。

一開始觀眾都在點評他的身上各種前輩的影子。而到現(xiàn)在,越來越多人期許著濱口龍介成為下一個亞洲大師。

他逐漸形成了自己的世界觀。

在里面,人是共振的,時空是共振的,而鑰匙是自己,也是當下。

而到了這部《駕駛我的車》,則幾乎覆蓋了濱口龍介此前作品中的所有主題。

如表演命題向日常的延伸(《激情》《親密》《日以繼夜》),情感危機帶來的溝通質疑(《激情》《日以繼夜》《歡樂時光》《天國還很遙遠》),還有天災人禍引發(fā)對當下時空的思索(《東北記錄映畫三部》)。

當然,這也意味著本片相當復雜,幾乎在任何一個細小的角度上都能展開自圓其說的解讀。

這種特質既是濱口從文學的曖昧性中習得的能力,也是幾部原著小說為文本帶來的多重回響。

首當其沖的就是村上春樹。

(村上春樹)

本片改編自村上的同名短篇小說。

原著講述了舞臺劇導演兼演員的中年男子家福,正在排演契訶夫的《萬尼亞舅舅》,他為了方便參加藝術節(jié)活動,聘請了一位女司機渡利。

在開車接送的過程中,家福向陌生的渡利分享了自己的心結。

自認為在性和精神方面都非常合拍的妻子,卻頻頻出軌。

但沒等家福問出口,卻先等來了妻子因病逝世。

往事本該隨著妻子的死亡而塵封,但偶然的機會,他重遇了妻子的某一任出軌對象:演員高槻。

家福自認站在全知視角上,故意接近一無所知的高槻。

但詭異的是,他非但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反而在和小三一次又一次的把酒對談中,建立了一種微妙的關系。

這是一個相當?shù)湫偷拇迳鲜焦适拢謹?shù)幾千而已,只有一個高概念的情節(jié)(車里),以及大量的對話和心理活動。

可以說是相當不好改編。

對此,濱口龍介做了許多擴充。

影片在第40分鐘才上片頭,也正式進入了小說的時間線。

也就是說之前的內容,更像是導演補充的前情或序曲。

濱口將村上春樹《沒有女人的男人們》這個短篇小說集中《野木》和《山魯佐德》兩個故事的關鍵性情節(jié),安插在妻子家福音的身上。

讓這個在小說中一出場就是死者的形象,變得更加神秘。

而另一個關鍵性的擴充,就是在原著中一筆帶過的《萬尼亞舅舅》。

這部契訶夫的名作,首先以臺詞練習的形式,像超驗的天外來音般貫穿了整部影片的所有空間。

又在后半部分因舞臺劇的排練和上演,在體量和主題上占據了絕對的中心。

可以說,濱口從村上那里取了本片的殼,又從契訶夫那里取了魂。

三人的合流,一定是因為他們共享了某種主題。

對于濱口龍介來說,在一部短篇小說中同時讀到“表演”“契訶夫”“出軌”“交流”等令其一貫著迷的內容時,他一定是欣喜的。

而其中最適配的則是,和濱口的電影一樣,一切都發(fā)生在一個日常性時刻的魔幻裂縫中。

在他的電影中,那些本該急轉直下的情節(jié)都會像消音的重拳般,什么也沒發(fā)生。

比如現(xiàn)場捉奸的家福,以及妻子的驟然離世,都沒能引起一絲波瀾。

真正在大做文章的,不是電影技法也不是明確的起承轉合,而是語言、對話,和文本的摩擦。

就和出生、結婚、生子、失業(yè)、病故的轉折人人都知道,但人生又總會在每一個細小的岔路口上狂奔下去,就駛出了正軌。

也正是這些細微的東西才直見作者的功力。

家福和契訶夫筆下的萬尼亞,恰恰共享了這樣一個時刻。

他們都是在純粹的日常中突然直面了自我和生命的拷問,于是打了個措手不及。

妻子死后兩年,家福才在日復一日的排演中迎來了自我崩盤。

而作為母題的萬尼亞,更是在人到中年的普通午后,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前25年的光陰都被瑣碎和無意義的勞作,給糟蹋盡了。

當物理意義上的變故被拋去,他們卻進入了一個心理的轉折點。

在那里,妻子從錄音帶中傳來的聲音是過去的幽靈,紅色的薩博車是當下的魅影,而“最可怕的未知”則尚不可見。

明明是同樣普通的日常,但卻有著驚疑和踏實,兩種完全相悖的體驗。

這也是濱口龍介的超能力,他進入了虛構和真實之間的真空地帶,也確認著一種“電影大于現(xiàn)實”的魔力。

比如《歡樂時光》中長達幾十分鐘的平衡課,《若無其事的樣子》中大量的對談,以及《駕駛我的車》中的戶外排練。

《若無其事的樣子》2003

導演似乎只是把取景框放在那里,就捕捉到了一個力場,里面有人與人、人與環(huán)境,人與彼此所攜帶的時空經驗的微妙角力。

但奇怪的是,濱口龍介的鏡頭盡管讓我們意識到,這樣的力場異常真實,隨處可見。

導演所做的不過是放了一個眼睛,或是為了讓我們看到旋風的形狀,輕輕投入一片葉子。

但他又毫不遮掩電影的虛構性和形式感。

這種將悖論轉換或包含的關系,讓濱口龍介的電影在表現(xiàn)日常的過程中,居然擁有了辯證法般的哲思。

比如他對演員表演的絕對關注。

在《駕駛我的車》中,家福就是一名演員,這一身份并非用來表現(xiàn)諸如“人生如戲”的老套命題。

而是以演員為對象,挖掘出他們的本質是一種虛構和真實的統(tǒng)一體。

家福在排演時要求演員必須像機器人般無感情的反復朗讀劇本,但到了即興表演時,又從不打斷。

而現(xiàn)實中的濱口龍介也是這樣調教演員的。

他發(fā)現(xiàn)了演員必須首先屈從于文本,相信自己和它都是真的,才能演出假的東西。

在《駕駛我的車中》反復的機械朗讀中,讓契訶夫的臺詞就像某種藥劑,被注射進演員的肉身,成為一種生理性的,物理性的認知。

所以在表演時,文本就像《大開眼戒》中的面具,讓演員有勇氣在虛構的情境中,再創(chuàng)造出一重獨屬于自我的真實。

當我們觀看諸如片中的兩位女演員,在戶外進行的排練時,便會感受到一股純粹的力量。

你明知文本是虛構的,但卻分明見證了索尼婭和葉蓮娜,永娥和珍妮,以及兩位演員的共振。

就像家福說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有演員自己知道”,他們似乎借助另一種“聲音”實現(xiàn)了真正的交流。

而在《駕駛我的車》中,空前顯豁的設計就是聲音。

譬如妻子的錄音帶和講述的聲音,時刻回響在車內,又跳出來籠罩整個空間。

而家福導演的舞臺劇,則采取了不同語種對話的實驗性形式。

他們似乎因為語言不通,導致說了像沒說一樣的毫無意義。

但在長久的凝視中,這種仿生人般的聲音,卻突然從另一個維度上質疑了人類的對話。

當不被翻譯的語言,讓人捕捉不到對話的含義時。

我們反而會去注意其他一切可能的信息,比如情緒、肢體、氛圍,以及他者的前世今生。

而這些,遠比我們所依賴的對話更有效。

就像片中的永娥作為一個啞巴演員,卻實現(xiàn)了最有力的段落。

她作為一個殘疾人,卻能靠唇語“讀”出正常人的語言,但我們卻無法理解手語,順利和她溝通。

那么,在交流的意義上,到底誰才是那個缺失了信息的“殘疾人”呢?

最終,當虛構和真實,表演和自我,文本和再創(chuàng)造都統(tǒng)一起來。

觀眾和家福,以及片中的舞臺劇演員一樣,在沙盤推演般不斷疊加的敘述和凝視中,把現(xiàn)實空間摩擦出鬼魂,在純粹虛構的文本中突然扒出了自己。

你會發(fā)現(xiàn),契訶夫的同樣一句臺詞卻能在各種不同的場景中應驗,也許濱口龍介也在這樣要求著自己的劇本。

你可以從任何一點去切入這部電影,他用自己的劇本,細細搓磨著語言、溝通、時空的界限。

而當一個跨越時空,不斷向個體發(fā)問的文本出現(xiàn),就算電影的閉環(huán)結束,故事也總在回響。

它擁有了某種延續(xù)性,就像片尾和《偶然與想象》中第三段故事相似的擁抱一樣。

在另一個宇宙里,總會有不同的“演員”代替我們,將永恒的錯失彌補,把受傷的人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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