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4月，在國際棋聯(lián)最新公布的世界女子青年棋手TOP100榜單中，12歲的鹿妙夷是唯一上榜的“10后”棋手，她用了90天將自己的世界排名躍升了33位。兩個月前，在塞爾維亞阿蘭杰洛瓦茨（Arandelovac）舉辦的IM ASK 5國際象棋公開賽中，這個戴著眼鏡，扎著馬尾的中國女孩面露文氣卻行棋如神，用纖細手指在棋盤上狠挫一個個對手，最終憑借4勝3和2負、總積分5.5的成績問鼎冠軍，借此積累到足夠的序分拿下“國際象棋女子國際大師”稱號。
白色連衣裙 NIKKU
鹿妙夷靜靜坐在棋盤的對面，宛若現(xiàn)身在賽場上的外星人。她頭戴透明面罩，口罩將半張臉捂得嚴嚴實實，小小的一雙手套上了手套。她全然忘我地投入于棋盤的64個格子中，一招一式之間，進退有序或步步為營，那是屬于她的整個世界，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六個月前，未滿12歲的鹿妙夷隨同母親徐媛媛前往歐洲，開始了一場以比賽代替練習的智力博弈之旅。很快，她迎來了挑戰(zhàn)的難題。疫情蔓延之時，她大多數(shù)時候會“全副武裝”上場，不顧旁人的眼光。對弈之前，她總會輕輕將棋盤上的棋子擺正，伸出手來，和對面的棋手握手。一盤棋局經(jīng)常持續(xù)五六個小時，中場不設(shè)休息時間，意味著棋手必須長時間保持清醒的頭腦和足夠的體力才能夠在無聲的對弈中迅速完成記憶、推演、判斷和計算等一系列程序，否則，失誤極其容易出現(xiàn)在棋盤之上。往往下到頭一小時的時候，鹿妙夷的手會被汗水濕透，手套里全是汗。時間久了，即便是成人，在“全副武裝”下不免難耐憋氣的沉悶，然而，她坐得住，從未有過怨言，對下棋始終興致勃勃。
電話里的聲音，聽上去稚氣未脫。鹿妙夷將國際象棋生動地形容為斑馬，只因棋盤上流動的黑白色制造了輸與贏。斑馬是不易被馴服的動物，獨立、羈傲而機敏，下起棋來，鹿妙夷的步法亦有著極其強烈的風格，她喜歡進攻，喜歡主動出擊，喜歡在短時間內(nèi)逼近對手，喜歡將所有子力靈活運用得如指揮千軍萬馬，贏也要贏出女皇的氣勢。她看上去文氣柔弱，有著一個天才棋手慣有的內(nèi)向、安靜和智力過人，實則心有猛虎，隨時欲將出閘。
鹿妙夷過早展現(xiàn)了下棋的天賦。2012年，有著“國際象棋女子特級大師”稱號、亦是前中國國際象棋國家隊女隊隊長的徐媛媛帶著兩歲多的女兒去一手創(chuàng)辦的國際象棋俱樂部。那個平淡的下午，少不經(jīng)事的鹿妙夷開始接觸國際象棋，她很安靜，一動不動坐著看別人下了一兩個小時的棋，看著對戰(zhàn)中迅速變換位置的棋子入神。后來，她變得愈發(fā)喜歡去俱樂部，有時，也樂意上手去摸一摸棋子。那年10月，她開始學(xué)習馬的落子規(guī)則，跟著徐媛媛在樓下的地磚路面玩跳格子的游戲，蹦蹦跳跳了一個月，鹿妙夷學(xué)會了馬應(yīng)該怎么走。
2015年，鹿妙夷第一次參加國際象棋世界青少年錦標賽，作為參賽年紀最小的棋手迎戰(zhàn)，為自己的人生棋局開局。初次出征的成績以11盤棋得了6分告終，她看到了相似年齡段世界頂尖棋手的水平，下定決心追趕。三年后，初出茅廬的鹿妙夷闖入了國際象棋世界青少年錦標賽男子8歲組的比賽，11盤棋拿下8分，在一個以男性為主的頂級國際象棋的賽事中，第一次向世界證明了自己在男子組同齡階段的競爭力。徐媛媛回憶，“鹿妙夷應(yīng)該是那一年在世界上參加男子組比賽為數(shù)不多的女孩之一。比賽前一個月，她生病了，沒有摸棋，沒有訓(xùn)練，以一個比較放松的心態(tài)參加比賽。雖然鹿妙夷輸給了最后的冠軍，但她已經(jīng)是冠軍強有力的競爭者?，F(xiàn)在，她還會很關(guān)心那幾個同齡男孩的表現(xiàn)，如果等級分超過了自己，她會很不服氣，想要反超?！?/p>
在過去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里，無論是國際象棋或是別的運動項目，傳統(tǒng)觀念總希望女孩們?nèi)W(xué)習看似更為優(yōu)雅的項目，比如舞蹈、音樂或體操，而不是成為一個主動出擊、爭強斗勝的人。Netflix大熱劇《后翼棄兵》里，天賦異稟的少女橫掃了全世界的對手一樣面臨媒體追問，“在我還是少女的時候，人們不準女孩爭強好勝，我只能玩洋娃娃。他們都說你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尤其一群男人中只有你一個女生，能分享你的感受嗎？”
還沒來得及問鹿妙夷，這個一向主動出擊的女孩忽然給出了答案，“在棋盤面前，沒有性別，沒有年紀?！睆娜ツ?1月抵達歐洲開始，鹿妙夷一直在馬不停蹄地比賽，元旦和春節(jié)的假期也在比賽日中度過。坐在她面對的棋手，有男，有女，也有對局過上千盤的長者，這些尋常用來分辨身份的特征在棋盤面前一切歸零。
（鹿妙夷）白色牛仔外套 造型師私服 藕色碎花長褲 NIKKU
（徐媛媛）黃色V領(lǐng)長裙 MARIJA TARLA
鹿妙夷很享受對弈的樂趣，在這里，她第一次戰(zhàn)勝了等級分接近2500分的國際象棋男子國際大師和男子特級大師，積攢了從沒有過的比賽經(jīng)驗。她練習適應(yīng)不同的棋風，對手的棋局、步法甚至對弈的那股勁頭都帶來了新啟發(fā)，鹿妙夷開始學(xué)會平衡的樂趣，一反主動攻擊的姿態(tài)，穩(wěn)步提升局面棋的技藝?！澳切┨丶壌髱焸兌己苡泄Φ祝軙?，你想直接殺王就贏過對方是不現(xiàn)實的，甚至是比較幼稚的。被對手搓多了呢，就會感受到：原來這樣下棋也很好，這樣的技術(shù)也很強大?！?/p>
鹿妙夷有著超脫年紀的早熟與機敏。她有天分，天分引領(lǐng)她知曉自己的路將去往哪里，她太過清晰自己的目標?！疤貏e小的時候，我的理想是拿女子特級大師（的稱號），想當世界冠軍?！彼矚g跳舞，小時候選擇培訓(xùn)班，沒選舞蹈，一門心思只想下棋。徐媛媛說起一旁的女兒，“妙妙專心只想當職業(yè)棋手。我問過她，你喜歡下棋還是喜歡上學(xué)，或是跳舞？讓她做選擇的時候，她堅定地告訴我，我喜歡下棋，我要做職業(yè)棋手?！?/p>
拿下“國際象棋國際女子大師”的頭銜之后，外界給予鹿妙夷的頭銜——“天才少女”、“下一個侯逸凡”無不彰顯了眾人的期待，她不為所動，比起那些，她更喜歡大家親切地叫她“妙妙”。
未經(jīng)世事的少女下棋從不兒戲。每天花6~8個小時下棋，保持10個小時的睡眠，她超強的記憶力展露在記人名和棋譜上，她將波魯加耶夫斯基、魯賓斯坦、柳博耶利奇等一眾棋手視為人生偶像。
就像一盤棋局有千萬個開局變例的打開方式，每一個女孩自有不同的風格。早熟之外，鹿妙夷身上或長或短流露的天真看上去與同齡女孩并無不同。不下棋的時候，她愛跳舞，愛讀歷史，常聽鋼琴曲，熱愛一切看起來美好的事物，喜歡看塞爾維亞國家博物館玻璃櫥窗里金銀制成的項鏈、閃耀的錢幣，愛吃媽媽親手做的豆豉鯪魚油麥菜。只是在偶爾的某個片刻，那些藏在高超棋藝天賦深處的童真會蠢蠢欲動，冒出頭來。她信奉著自己的“小迷信”，并且不遺余力遵循著?！拔視е业男疫\物去下棋。當我穿著帶著QUEEN（皇后）的那件衣服上場，就會贏。如果穿上那件黑色的衣服或鞋子就會輸棋，我一定不會穿著黑色的衣服去下棋！”
白色上衣、長褲 均為 MARELLA
在信息發(fā)達的網(wǎng)絡(luò)上，很容易找到徐媛媛矚目的過往。她生于1981年，9歲正式學(xué)習國際象棋，12歲獲得人生中的第一個冠軍，19歲在世界國際象棋青年錦標賽中獲得世界青年冠軍，并獲得“國際象棋女子國際特級大師”的稱號。同時，她亦在清華大學(xué)順利完成本科到研究生的學(xué)業(yè)，繼而攻讀博士學(xué)位；26歲創(chuàng)業(yè)，創(chuàng)辦了以名字命名的國際象棋俱樂部，擔任兩百余位學(xué)生的國際象棋老師……在徐媛媛的人生前半場，她擁有眾多身份標簽：逐夢的職業(yè)棋手、獲得聲望的世界冠軍和一個深諳籌謀、進退有度的創(chuàng)業(yè)者。
在塞爾維亞的國際賽場上，很少有人知道徐媛媛的身份，人人只道出現(xiàn)在天才棋手鹿妙夷旁邊的女人不過是個陪伴女兒的尋常家長，更少的人知道她懂棋，會下棋，是不露功與名的棋局高手。
徐媛媛說起話來嗓音柔和，娓娓道來，態(tài)度謙遜得體?？粗畠鹤呱弦粭l看似與自己格外相似的道路，她憶起5歲的自己深受父親徐濤影響學(xué)棋，好勝心要強的她分外在意輸贏。“即便我只有5歲，也很不愿意輸棋。我當時不學(xué)了是我怕輸，輸了就會哭，哭著跟我爸爸喊，我不要再下了。但是，鹿妙夷跟我最不像的地方是她比較樂觀，從沒有因為輸棋想要放棄，她只會覺得國際象棋很好玩。所以，她才能在那么小的時候堅持下來，這和性格有很大的關(guān)系?！?/p>
上世紀九十年代是徐媛媛在棋盤上運籌帷幄、殺伐決斷的時代。那時候，她想得簡單，對弈不就是為了贏嗎？作為一個職業(yè)棋手，她對贏棋有著近乎本能的渴望。“我特別渴望贏棋。只有拿到全國冠軍，我才能參加世界級的比賽。在我下棋的時代，贏意味著你有資格進入下一個階段的比賽，所以，我把勝負看得非常重?！庇^念轉(zhuǎn)變發(fā)生在她創(chuàng)辦俱樂部之后，徐媛媛開始教育孩子們，逐漸意識到下棋的本質(zhì)不應(yīng)只有輸贏，而是享受棋局的快樂?！拔乙恢毕Ｍ畠合硎芷寰值目鞓?，別像我一樣，曾經(jīng)把勝負看得那么重?！?/p>
細看徐媛媛的人生軌跡，不難發(fā)覺這是一個家庭觀念極重的人。29歲，徐媛媛生下女兒鹿妙夷后，逐漸將生活重心傾向家庭，又因?qū)W業(yè)、工作與家庭三者的時間精力難以平衡，最終，在拿下博士的所有學(xué)分之后，不得不中斷了博士的深造。2017年，也就是鹿妙夷七歲的那年，徐媛媛退出了一手創(chuàng)辦、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國際象棋俱樂部，舉家從北京移居杭州千島湖，從高學(xué)歷女性轉(zhuǎn)型成為職業(yè)媽媽?！斑@是我人生當中很重要的轉(zhuǎn)折?！毙戽骆抡f，“從俱樂部創(chuàng)始人、國際象棋教練到成為一個全職媽媽，身份的轉(zhuǎn)變讓我適應(yīng)了很久。當時，我在俱樂部教了200個學(xué)生，幾乎沒有個人時間，突然間放下了那么多的事，總覺得人生的價值感在下降?！狈彩乱惑w兩面，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思考，她意識到每一個人生階段有不同的使命與價值。
（鹿妙夷）白色連衣裙 NIKKU
（徐媛媛）白色上衣、長褲 均為 MARELLA
她當下的要務(wù)是陪鹿妙夷逐夢。天才棋手背后的母親很樂意扮演陪伴者的角色。徐媛媛笑著說自己肯定不是一個章法有度的虎媽。與鹿妙夷相處的時候，她試圖構(gòu)建平等的母女關(guān)系，成為女兒無話不談的朋友。她用了“助手”這個詞來表述自己的定位，“我更愿意把自己定位成鹿妙夷的助手，來幫助她，陪伴著她。一切以她的想法為主，我來輔助?！庇谑?，她陪女兒一塊下盲棋，為女兒擔當賽事翻譯兼任經(jīng)紀人，安排事無巨細的賽事事宜，最近又尋思為鹿妙夷聯(lián)絡(luò)外文老師學(xué)習俄文和英文。
興許是從職業(yè)棋手走來，她太過了解等待女兒的前路將會出現(xiàn)什么。她說鹿妙夷有著與自己相似的頑強、堅韌，都是那種認準了一件事，只要喜歡就會堅持到底的人。倘若體現(xiàn)在棋盤上，那就是與人對局的時候，不服輸，從不輕易放棄，也因此，徐媛媛給予了鹿妙夷極大的寬容與包容，“我不想把我的想法強加給孩子，只希望鹿妙夷走她自己的路，做她自己喜歡的事。如果喜歡國際象棋，那就堅持下去；如果喜歡其他的興趣，也希望能把它們做好。我一直跟她說的是要做更好的自己?！?/p>
一張黑白棋盤與64個棋子構(gòu)建了一個宇宙萬象的世界，鹿妙夷接棒了母親的夢想。她的目標清晰可見，“我的下一個目標是拿國際象棋女子特級大師，我想當世界冠軍。噢，我的未來？我想成為（等級分）超過2700的超級一流棋手。”從出色到非凡的距離，徐媛媛大抵是知道的，她聽完女兒的宣言，溫和地補充，“這是一個大挑戰(zhàn)，但我相信她會走到我們看不到的未來?！?/p>
M.C.：人們常說下棋如觀人，每個人的性格都顯現(xiàn)在下棋上。您下棋是什么樣的風格？進攻型還是防守型？
鹿妙夷：我喜歡進攻，喜歡下出漂亮的對局。
徐媛媛：我年輕的時候，下棋喜歡進攻。作為職業(yè)棋手，必須得到第一名才有機會參加下一個比賽，通過進攻獲得勝利更容易一些。成熟之后，我也感受到局面棋的力量，逐漸進行了轉(zhuǎn)型。作為棋手，我覺得必須技術(shù)全面才能夠在競爭當中勝出，不可能只會進攻或者只會防守。當然，比賽的形勢，有非贏不可的時候，那你需要大膽去攻。但是，也有需要調(diào)整心態(tài)的時候，那時候，我們就要慢慢搓，把對手搓一頓。你必須有這種能力——用局面棋的力量贏得對手，只有這樣，你才能達到一個較高的水平。
M.C.：國際象棋最吸引您的地方在哪里？讓您感受到的快樂是什么？
鹿妙夷：國際象棋很有趣，尤其是我能把所有子力靈活運用好的感覺，像在指揮千軍萬馬，很神奇，我很喜歡贏得一盤好棋的感覺。下棋最大的快樂是下一盤精彩的對局，我希望我能走出最好的每一步棋。
徐媛媛：我很感謝國際象棋，我所擁有的一切，不管是進入清華大學(xué)上學(xué)，或在世界有了自己的成績，或創(chuàng)立了國際象棋俱樂部，都跟國際象棋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國際象棋影響了我的人生價值觀，教會了我要堅持，要勇敢，要堅韌，做事情不放棄，也告訴了我只有努力才會有收獲。我也希望能夠?qū)⒆约和ㄟ^國際象棋得到的人生哲理告訴我的孩子、我的學(xué)生們，希望它能夠在更長的時間里陪伴更多的人。
M.C.：人們常常會把國際象棋稱之為“智者的游戲”，它全方位考驗了棋手的能力，無論是天賦、記憶、邏輯、計算……您覺得在這個過程中最重要的是什么能力？它們有優(yōu)先級嗎？
徐媛媛：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努力。對于一個棋手來說，努力是99%，天賦只是1%。如果要走到一個世界冠軍或者是頂尖棋手定位的話呢，可能需要一點點天賦。其他的時候，成為一個高手的話，努力就可以做到，因為記憶力、邏輯、計算，包括直覺，我認為通過訓(xùn)練是可以做好的。而天賦，您所說出的靈感，這種靈感確實出現(xiàn)過。我能看得到世界冠軍們的天賦，有的天賦可能是在靈光一現(xiàn)殺王的技巧，但有的天賦展現(xiàn)在整體對棋局運籌帷幄的把握，每個人的特長是不一樣的。但是，我認為作為一個好的棋手，努力是最重要的天賦，天賦只能是在努力上錦上添花。
M.C.：在國際象棋的領(lǐng)域里有“出名要趁早”這一說嗎？
徐媛媛：很少吧。下棋更多的是看棋上下得怎么樣，出不出名并不重要。我覺得如果下了一盤非常精彩的對局，就會很開心。所以，下棋的人會認為把棋的質(zhì)量提高，下出絕妙的對局是更大的挑戰(zhàn)。
M.C.：最近幾年，媒體常常討論高學(xué)歷女性選擇放棄工作，投入家庭，您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到現(xiàn)在為止，您從哪里重新找到個人的價值感呢？
徐媛媛：高學(xué)歷女性轉(zhuǎn)做職業(yè)媽媽，很多女性都面臨過心理上的轉(zhuǎn)折。剛開始的時候，我用了很長一段時間適應(yīng)新的角色，但是，我不后悔這樣做。因為每個人在一定的時間段都有不同的使命和價值。我看著我的女兒一點點成長，我感覺非常幸福。最重要的是我很努力，去做我應(yīng)該做好的事情，我只想把我現(xiàn)在的事情做好。我不覺得有什么遺憾，因為我之前努力了，現(xiàn)在依然在努力。
M.C.：外界逐漸將鹿妙夷稱為“下一個侯逸凡”，對她有足夠的關(guān)注與期待。作為鹿妙夷的母親、也是她的啟蒙老師，您為她規(guī)劃了一條什么樣的職業(yè)道路？您希望女兒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
徐媛媛：我沒有特別的想法，我們只是普通人，沒有想跟任何人比較。對于我來說，鹿妙夷喜歡國際象棋，我希望她快樂下棋。作為媽媽，我支持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這么簡單就好。我一直跟她說，希望她做出自己，做最好的自己，把自己擅長的東西展現(xiàn)出來，把實力在比賽時發(fā)揮出來。我并沒有說在她的人生軌道上一定要規(guī)劃成什么樣，因為孩子的潛力是無限的，支持她做喜歡的事，就可以，就夠了。
M.C.：現(xiàn)在，您最大的成就感和困惑是什么？
徐媛媛：現(xiàn)在陪女兒成長，看著她一點點進步，我很幸福，很滿足。我現(xiàn)在最大的困惑是自己的水平有限，在支持鹿妙夷的角度上，我只能成為助手，我一直也是這樣定位的，她需要頂級的棋手和教練的幫助來進一步提升實力，我們需要很多的幫助。所以，她會走到我們看不到的未來。
攝影/Marko Vulevi
采訪、撰文/許璐
化妝/Ena Jovi
發(fā)型/ ur ica Ivanovi uka
編輯/袁新
編輯助理/林競
影棚/Zoom Studio Belgrade
責任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