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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寶馬給老人送藥,魔都這群人當跑腿小哥不為賺錢

2022-04-19 11:50:12 來源:騰訊網(wǎng)

發(fā)財?shù)娜嘶蛟S有

但苦的才是大多數(shù)

因為一輛摩托車,曉曉突然成為了上海封控期間最自由的人。

他今年43歲,是一家國際貨運代理公司的老板,也是資深摩托車愛好者。

疫情以來,很多快遞員都被封在家中,物資配送一直是難題,尤其是藥品。

為了幫更多人解決買藥的需求,曉曉騎著他拉風(fēng)的摩托車,當起了閃送員。

從4月初開始,只要核酸報告一出來,他就會打開手機接單,跑遍浦東給大家送藥。

這件事遠比他想象得艱難。最麻煩的一次,他為了癌癥老人的一副藥,在醫(yī)院等了幾個小時,一天只完成了這一單,最后賺了65塊錢。

在曉曉看來,外面的世界的確亂象叢生。但說到底,不過是眾生皆苦罷了。

以下是他的自述。

01

陰差陽錯有了出門的機會

糾結(jié)很久才決定跑腿

去年暑假,為了讓上初中的兒子體驗賺錢的辛苦,我注冊了閃送員。從周一到周五,每天帶著他一起送外賣、吃盒飯,一直持續(xù)到開學(xué)。

那時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還會有重新拾起這個身份的一天。

我住在浦東周浦鎮(zhèn),小區(qū)很早就開始封控了。3月底,我收到了閃送平臺的通知,根據(jù)商務(wù)委的規(guī)定,我可以憑APP內(nèi)的閃送員證明和48小時內(nèi)核酸報告通行小區(qū)。

不過,每個小區(qū)的防控政策不同,到底能不能出門,最終還是由社區(qū)決定。

當時我正在小區(qū)里做志愿者,看到很多鄰居因為缺少生活物資而著急,就試探地問起我們的居委書記:如果我要當快遞員,你愿意放我出去嗎?

沒想到他特別支持,說可以給我辦出入證,只要進小區(qū)前做好消殺就行了。

直到現(xiàn)在,我還是很感謝這位居委書記。畢竟要是出了事,他可是要擔責任的呀,但他還是頂住壓力,給了我這個幫助別人的機會。

不過,雖然得到了他的同意,我卻遲遲不敢真正邁出這一步。家里不只我一個,還有老婆和孩子,我擔心在外面感染了病毒,回來傳給他們。

曉曉的摩托車“寶馬水鳥”

幾天后,我加入的摩托車群里有位“摩友”找到我。他認識的一個獨居老人,不會在網(wǎng)上搶菜,家里已經(jīng)快斷糧了。他想給老人送點吃的和藥品過去,但無奈自己被封在另一個小區(qū),寸步難行,問我能不能想想辦法。

我的核酸正好剛出結(jié)果,沒多想,拿著報告,騎上車,我就出發(fā)了。

封控了這么多天,第一次來到外面的世界,眼前的場景我永遠都忘不掉。

上海已經(jīng)是一座空城,馬路上沒有車也沒有人,就像在看科幻電影一樣,一點也不真實。

地上堆滿了落葉,顯得城市更加蕭條。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上海,突然特別心酸。

一些大的路口會有警察檢查通行證,我給他們看了我的閃送員證明和核酸報告,很順利地就被放行了。

我一路騎到了摩友住的小區(qū),拿上他準備好的一大包物資,再把這些東西送去老人那里。

看到老人家顫顫巍巍地向我走過來,對我千恩萬謝的,我覺得很過意不去,其實東西都是摩友事先買好的,我就是幫著送了一下,根本不算什么。但對很多人來說,這可能正是現(xiàn)在急需的。

這件事對我的觸動很大。那天回家后,我終于下定決心,要當閃送員幫大家跑腿。

跟家里人商量后,他們都十分贊成。老婆只給我提了兩點要求:第一,做好個人防護。第二,不能以賺錢為目的。

02

一天賺65塊錢

7小時不敢上廁所

因為每次上路都要有48小時內(nèi)的核酸證明,核酸結(jié)果又出得比較慢,所以我差不多只能兩天出一次門。

我一般是早上9:00出發(fā),跑到下午4:00左右回家。出門前帶上一個面包、一瓶水,就是我的午飯了。水要少喝,盡量不在外面上廁所。

每次回家,我會在進小區(qū)前進行一次消殺,到單元樓再做一次。全身的所有裝備和摩托車,我都會用酒精仔細噴一遍,不光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家人和整個小區(qū)的安全。

萬幸的是,我們樓至今一直是全陰的狀態(tài)。

第一次接單,我被巨大的需求量嚇了一跳。軟件剛一打開,就叮咚叮咚響個不停,單量起碼是暑假的3、4倍。

我都是優(yōu)先接藥品的單,再就是備注里寫明了“獨居老人”的。每單的價格在三四十元左右,其實和疫情前差別不大。

大家需要的藥品中,酒精、跌打損傷藥、速效救心丸、高血壓藥這些比較常規(guī),有時候附近的藥店缺貨了,我多跑幾家也能買到,目前浦東大部分藥店都是開門的。

但一些冷門的處方藥就麻煩了,必須得去指定的醫(yī)院。

我就曾接過一單,是一位患有前列腺癌的老人需要在腫瘤醫(yī)院開藥。我先到他家,拿上他的醫(yī)???,再趕到醫(yī)院,幫他掛號。

當時醫(yī)院里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所有的醫(yī)生和護士幾乎都被調(diào)去了抗疫一線。我等了很久,才等到叫號,終于開好了藥。

那一單是65塊錢,不過因為耗時太長,我一整天就只做了一單。

印象中最驚險的一次,是一個女孩子下的單,她在備注里用了好幾個感嘆號:“急!急!急!狗狗馬上不行了??!”

她家的狗突然一直拉肚子,情況很嚴重。她在網(wǎng)上聯(lián)系了一家還在營業(yè)的寵物醫(yī)院,醫(yī)生了解了情況后,說必須買上吃藥。

我趕緊取了藥給她送過去。20多分鐘后,她打來了電話,說狗已經(jīng)救過來了,非常感謝我,要給我打賞,問我的支付寶賬號。

我沒有給她,畢竟不是以賺錢為目的,能幫上忙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

我也不覺得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因為這座城市里的每一個人都在互幫互助。比如這家寵物醫(yī)院的醫(yī)生,疫情期間一直住在店里。還有那些藥店的店員,他們?yōu)榱司S持運營,已經(jīng)打地鋪很多天了。

有一次我自己的父親打來電話,說他有急需的東西,但我當時沒辦法送過去,后來是他小區(qū)里一個有出入證的護士幫他解決的。

我覺得這就是我出去跑腿的意義吧,我在幫助別人的父母、別人的孩子,就像別人也在幫助我的父母、我的孩子一樣。

03

發(fā)財?shù)娜嘶蛟S有

但辛苦的人更多

聽說我成了閃送員,很多朋友都羨慕我,覺得我可以在外面放風(fēng),還有人好奇我是不是已經(jīng)賺得盆滿缽滿。

我能理解大家對這一行的誤解,畢竟,我自己這些天就見到了不少亂象。

有的小哥會臨時加價,配送費低于200元都不肯跑。我還在幾個快遞員群里,聽說了PS核酸報告、甚至花50~100塊錢找人代做核酸的傳聞。

到街上走一圈,看到有些運送物資的車上掛著“馳援上?!钡臋M幅,周圍卻停了一圈小面包車,把東西都買走了。

還有的水果店、小超市,明明不符合營業(yè)標準,卻開了一條縫,偷偷交易,也不知道有沒有做好消殺。

看到這些現(xiàn)象,我也很憤怒。但這畢竟只是少數(shù),我遇到的大部分人還是很好的。

前兩天我休息的時候,和旁邊的小哥聊了兩句,他告訴我,正規(guī)平臺都是不允許接私單的,像他這樣的外賣員,疫情期間每天大概能賺五六百左右,這還是很拼命的情況下。

我在路上見到的每個小哥,車上都掛滿了一圈東西,掛到整輛車沒有一點空隙為止。

很多小哥的社區(qū)不像我這里這么開明,嚴格要求他們“只進不出”,他們夜里就只能扎堆睡橋洞,吃泡面連開水都沒有。

我還遇到過一個小哥,食宿都在自己的小貨車上,每天還要自費40元做核酸。

發(fā)財?shù)娜嘶蛟S有,但苦的人才是真的多。

這次疫情,我因為曾經(jīng)注冊過閃送員,有了為大家配送物資的機會。很多摩友也想出一份力,但自上海封控以來,平臺關(guān)閉了成為騎手的渠道,大概是不希望有人鉆空子。

但他們都在各自小區(qū)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有的是志愿者,用摩托車幫鄰居拉貨;還有的家里是做食品生意的,給自己小區(qū)捐了一噸大米。

我的摩托車型號是寶馬水鳥。我們這些玩水鳥的,基本都是40歲以上的“老人”了。我們有個群,叫“水鳥的詩和遠方”,疫情之前,群里的人經(jīng)常會騎著車,一起去西藏、新疆……最遠的一次,我們到了俄羅斯,環(huán)貝加爾湖騎行。

希望疫情早日過去,我相信水鳥的終點,還是詩和遠方。

文、編輯/strawberry

圖片來自曉曉,經(jīng)授權(quán)發(fā)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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